11.
在Bruce Wayne买下星球日报后，公司茶水间里提供的咖啡品质着实高了许多。今早，Lois被第三次退稿，她现在急需这样一杯被提升过品味的黑咖来浇灭心头火，但看起来有人比她更需要的样子。
Clark站在咖啡机前，垂头丧气地等着温热的咖啡从机器里出来。
“你看上去不太好，表白失败了？”
“我还是搞砸了。”Clark往自己的杯子里盛满咖啡，“我说我喜欢他，可是……”
“他拒绝你了？”
“更糟。”
Lois张了张嘴，无声的说了句“Oh……”，Clark移开身子让Lois摆弄咖啡机，等他们手上都捧着杯热饮后，Lois用眼神示意Clark他们应该去天台吹个风，Clark权衡了下，然后点点头，率先从茶水间里走了出去。
星球日报的天台其实并不算是个好的聊天场所，因为风真的很大。Lois和Clark躲在星球雕像下面慢慢喝着手里的咖啡。
“所以，怎么个糟法？”Lois问道。
“我以为我了解他。”Clark叹了口气，“我知道他有目标，并在努力完成它，他很坚强，也一直做得很好（比我好多了），我没想过他会迷失。”
“‘没人天生完美’。”
“我懂，但我无法就这么看着他挣扎。”
“你可以陪着他。原谅我阴暗点，说实话我觉得这听上去不算件坏事。Clark，让一个人敞开心扉需要时间，但一旦他接纳你，你就得到了他的全部，他会依赖你，而我相信，你绝不会亏负这份依赖。”
“我当然不会。我只是……有点不知所措。他甚至否定自己。你知道吗，Lois？在我表白后，他允许我靠近他只是因为他觉得‘Br……他应该那样做’，或许还有点自暴自弃……”
Clark的卷发在温和的阳光下无精打采地垂着，Lois忍不住伸手去揉了揉，她时常想，为什么钢铁之子会有这样一头柔软的头发，它们那么软，好像要把人的心也一起融化了似得。
“Clark，”Lois开口试着安慰眼前这个沮丧的男孩，“一个迷失自己的人，一个否定自己的人，同样也不可能轻易让别人触碰自己，他们通常都很具领地意识，所以你看不到真实的他也很正常……”
Clark摇了摇头：“并不是这样。我是说，我能看到他，我知道他在那儿，只是他不愿意承认。我说不清楚这些。”手上的咖啡已经被风吹冷，Clark低头看着杯子里剩余的部分，“而且，我做了糟糕的事，我把他独自一人留下了，因为我感到害怕，我发现我们……都在被同样的事烦恼着，‘这个世界可以不需要我，事实上，没有我之前它运作的就挺好，那我究竟为什么在努力？’我太害怕了，Lois，即使到今天，我依然连自己都无法说服。”
Lois第一次感到词穷，她没想到两年前的打击对Clark的影响依旧沉痛。那个时候她对他说他胸前的“S”总有意义，在他“死去”的两年时间里，她才幡然醒悟这句话其实有多自私。对于Superman如此重要的“意义”为何要源自这个对他充满恶意和质疑的世界？她该向他道歉，然后告诉他没必要把这个世界看得太重，因为他的存在与否本就不该由别人决定。然而Superman太孤独了，他需要它，他需要所有能用来维系的牵绊和肯定，如果Lois真的让他不去在意的话，还有什么能填满善良的小镇男孩的心？
一个非比寻常的存在。
如此显眼，甚至连Superman都无法将目光从那人身上移开。
“我想我再也不能玩你的头发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Lois的话让Clark感到迷惑。
这次换Lois摇头了，她笑着喝完最后一口咖啡，然后站起身，夸张地伸了个懒腰：“就像我说的，你男朋友是个极具领地意识的家伙，”Clark想要否认，对此Lois只是甩了下手，“你能看到他的内在，说明他让你离得够近了，我不相信一个表白就会毁了你们的联系，不过早点去道个歉还是应该的，谁让你表完白就跑了呢。”
“你觉得这有用？”
“不一定，但总比逃避好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如果你是在烦恼世界的问题，那就让它见鬼去吧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宽心好好谈你的恋爱。天呐，我居然在指导Superman这个，我得把它收进我的自传里去。”
“Lois，”Clark扶额，“我是认真的（在烦恼）。”
“我知道我知道，”Lois重新坐下来，“想不明白的事就先放着吧。我不清楚氪星人的寿命，但我知道人类的，那太短暂了，短暂到大多数深奥的问题都必须经过好几代人的努力才能想通，而另外的一小部分即使到了末日尽头也未必会有答案。Clark你看，时间如此紧迫，你该带他去做那些能让他充满活力的事，这才有意义。”
“我，我想你说的对，Lois。”Clark的眼睛明亮起来，Lois觉得那撮被她笑话成Superman本体的小卷毛都快要挣脱发蜡的束缚了。
“不过你得静心等到晚上的宴会结束，连续三天都跑夜场我可吃不消，我们是搭档，得共患难，先认真工作，小男孩。”